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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準考證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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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學期慢慢劃過,白小姜和陸展則一直都是上下桌的關系,除了開學時期的那幾日的兩次算得上口頭的接觸後,其外的時間都沒有任何交集。

“叮當叮當”校園的鐘聲再次響起,學院的期中考核也準備開始了。

1113班上依舊是一片嘈雜,也有部分的同學在認真的看書。白小姜當然是其中的一個,這次的考核算是一個相當重要的測試,據學院的規定,這次的考核和期末的考核將會確定誰還會依舊留在也會確定誰要被拋棄。

1113班是豐華附屬學院的尖子班的唯一,也是白小姜夢寐以求所要考上的一個重點的班級。

白小姜一臉緊張,頂直了背部,雙目圓鼓鼓的瞪著手中的書籍,只差沒把這本書給看穿了。

一頁一頁的紙張被翻閱的聲音很小,可白小姜只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感。

28頁,29頁,30頁直到手指翻到至31頁,後方處,“砰”一聲書本砸落地面的聲音楞是驚擾到了腦袋一直處於緊繃狀態的白小姜。

她微微側過頭,低眸瞧了眼地上的課本——高數,陸展。

白小姜不禁眨了眨眼睛,才不住往後轉頭看去。

朝陽很暖很柔,透過窗簾再折射桌面那一張五官深邃的臉上,顯得尤其耐看,就像是一只剛剛被鑄好的陶瓷般,在陽光的洗禮下,看著特別好看和舒服。

白小姜睜大了眼珠子瞧了那張即將醒過來的臉,咽喉處卻莫名地咽了咽口水,直到那雙眼睛不經意地瞥向自己時,白小姜才楞然回過神來,她趕忙把書放回他的桌面上,抿了抿唇小聲道:“你…你的書掉了。”

“哦!”陸展微微啟開了黑眸,瞧了她一眼後,遂又懶洋洋地把頭歪向了另外一處,有種打算再次入睡的趨勢。

白小姜這會沒有轉回去,反而對他這種狀態滿是詫異,她回頭瞧了下黑板上的時鐘,離九點還有十分鐘,怎麽他還…….

“那個….”白小姜小心翼翼地看了他漆黑的後腦勺一眼,繼續說:“離九點快到了,老師也快到了,怎麽你還不做準備?”

埋在臂彎裏的眼皮不禁動了動,似乎帶著一絲不耐煩,陸展依照還是這個姿勢,低聲答道:“不打算考。”

“啊?”這會白小姜不只是驚訝,“為什麽?這次考核可是很重要的。”

“……”臂彎下的眼皮這會又動了動,只是眉毛這會緊蹙了一下後,卻道了一句:“煩死了!”

“…….”白小姜被嗆了一句,柳眉不由蹙了蹙,可是又不可奈何,畢竟上下桌半個學期了,對這個轉學生盡管平日裏不說話,可倒也明了他的脾性。

絕壁有氣死人的節奏。

她努了努嘴,眼珠子不禁瞪了他一眼後,便轉了回去以免看了心煩。

分針一圈一圈地轉,白小姜眼珠子一邊瞧著,可眼角還不住往後撇了撇,心裏也莫名地有點急。

他這個家夥…..居然還在睡。盡管的的確確是班上的學霸,可也…也不能這樣這樣堂而皇之地踐踏一個還在命令坑書的她啊!

這樣想著,白小姜又不住惱了後面那個一眼,只是在這時,卻聽到了一旁跟他玩得較好的男同學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餵,還沒找到你的準考證嗎?居然還在睡覺,萬一被踢出去那可就冤大頭了!餵餵!醒醒….”

“吵死了!”

“真是…”

…………

待那男同學走後,白小姜才轉過頭過來看著一直沈睡的容顏一會,卻在下一秒神不知鬼不覺中站了起來快速地跑出了教室外奔向了教務處。

“叮咚”九點剛剛好踏整,監考員也正正站在了陸展的桌子旁。

“啪嗒“一聲,皮鞋倉促定在了地上的聲音帶著一絲絲急喘氣。

“對不起!”白小姜氣有點喘,可是動作卻還是做出了,“老師,這是陸展的準考證。”

白小姜的話一落,陸展散漫的眼神才突然有一瞬的聚焦。

老師用手駕了架鼻梁上的眼睛,端詳了桌上的準考證好一會,才點點頭,說道:“既然準考證回來了,那就好好考試吧!”

“嗯!”白小姜聽見了,小臉上立馬掛起了小酒窩,應道:“好的。”

話一說完,白小姜瞧了一直盯著自己陸展一眼,臉恍若有一瞬紅了紅,沒有再看下去,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第一次交談

在那之後,曾經有人問她為什麽要幫陸展?是不是喜歡他?而白小姜都會拼命笑著搖著頭說‘這是同學間的互相幫助,因為陸展曾經也幫過自己’,盡管他是無意間的。

午後的陽光總是如此溫和愜意,闊大的操場邊上金黃的長而尖的茅草順風飄逸,如同金色的掃帚般。

“嘿,小姜,我真的不信哦!”一個紮著兩個馬辮子的女孩一蹦一跳地蹲在白小姜的身邊,一臉不懷好意的笑意著實讓白小姜有一絲頭疼。

“怎麽連你都這麽想呢?”白小姜扶額,瞄了她一眼。

“難道不是嗎?”女孩睜著眼珠子瞪著她。

不想理她,白小姜繼續手上的撿球動作,簡單截說道:“當然不是!”

“可是….”女孩眨了眨眼睛,忽然笑道:“我還是不…..”

女孩話還沒說完,白小姜便覺得耳邊略過一陣冷風,緊隨著一顆網球就偏偏砸中了自己的腦門。

“嘶”好疼!!!!

白小姜眉頭緊蹙,只覺腦後勺疼得發出‘嗡嗡嗡’的悶聲。隨後也不等白小姜反應過來,那邊的魅惑般的聲音就尾隨而來。

“哎呀,球好像飛過頭了,那邊的同學看樣子是沒事吧!”

聲音很是熟悉,幾乎不用擡頭去看,白小姜便知曉是誰了。

安娜——是一個大財主的女兒,積聚美貌才華金錢於一身。

白小姜回過頭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麽,反倒是繼續低著頭拾球。

一切都在隱忍中似乎過去了,以前也是這樣的,白小姜並不是個愛出頭的女孩,即便是被同學欺負了。

白小姜微微低下眉,不想去理會。

可是就在下一秒,球網那裏‘砰’一聲傳入了耳邊。

一個網球居然結結實實恰好越過了安娜的耳邊,砸到了球網的中央,那地方差點就要陷下去了。

白小姜眼珠子不禁眨了下,楞了一會,才看到那邊渾身已經僵硬的安娜後面的男生。

陸….陸展?

“你…..”安娜瞪著大眸子看向後面的陸展,想要說什麽卻無從下口,就像被魔怔了般。

“抱歉,剛剛太用力了。”

“你….”安娜臉上莫名地蒼白。

“怎麽?難道要我扛你去醫療室嗎?”陸展蹙著濃眉回視著她。

………………………….

午後的夕陽金燦燦的,黃艷艷的,單單看著就讓人覺得分外賞心悅目,而白小姜也的確整個午後的心情格外的好。

風絲絲的飛過陸展被汗水沾濕的頭發,夕陽下所倒影的陸展面容異常好看,完美地就如雕塑般。

白小姜倒也還是個少女十七,難免看到這樣的場面會臉紅。

“那個陸展同學,剛剛謝謝你幫我。”白小姜慢慢挪動著腳步,看他沒有反應又悄悄地移動了一步。

陸展本來閉著眼,這會聽著聲音才緩緩睜開雙眸,回頭掃了她一眼,才淡淡道:“我不是在幫你,只是那個球…“

“我知道。”白小姜估計是早就知曉他會這樣講,也不反駁他,唇角一彎,眼眸便如同月牙般彎了起來,很可愛。她繼續道:“可是還是要謝謝你。”

陸展聽了,也不再說什麽,只是視線回到了遠方,默了一會,突然說道:“為什麽不反抗?”

“啊?”白小姜聞言,有那麽一絲疑惑。

“就是剛才,為什麽不反抗?”

陸展這麽講了下,白小姜也清楚了。她微微淡笑,抿了抿唇,道:“大家都是同班同學,還是不要鬧僵了比較….”

“所以就任由她踩到了自己的頭上,盡情欺負?”陸展的聲音突然變大,也變得莫名地狠戾了起來。

陸展言語間的突然轉變著實是嚇了白小姜,她楞了楞,看著陸展不知下面突然要說什麽?

而陸展也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濃眉不禁蹙了下才舒松開來:“抱歉。”

只是一會罷了,白小姜搖搖頭,淡笑:“沒事。”

白小姜看了他的側臉一會,才把視線放到了遠處懸掛在山崖處的夕陽。

“我覺得你真的很棒。”

“……?”陸展聞言,眼眸突然猛地睜開扭頭看向身邊的女孩。

“學習成績棒,體育也厲害,也愛幫助人,心腸還很好。”白小姜沒有看著陸展說,而是獨自對著夕陽慢慢說著。

陸展看著聽著,不一會兒突然有點想笑,道:“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別人誇獎我的話。”

☆、初開心門

白小姜臉色不由顫了顫,面前的男孩居然是第一次聽到別人誇獎自己,這未免……

不禁意間,白小姜才重新看向陸展,好奇問道:“為….為什麽這樣說?”

陸展聽了,黑而修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突然轉過臉看向白小姜,白小姜突然被這麽註視著,一時還以為自己問得過於唐突了,便急忙搖搖頭,道:“那個,你不想說的話,可以不說的。”

“我的事,你不是聽到了有一二了嗎?”陸展淡淡的面容沒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眸依舊看向遠處,似乎那遠處才是他真正向往的地方一樣。

白小姜楞了楞,才恍然回過神來,前幾日的確是聽到了關於他家裏的情況少許,他生長在一個單親家庭裏,而他的母親則是一名□□。

“對不起,我當初不是故意聽到了。”白小姜神情有些著急也帶著點點的慚愧。

“你是不是也很同情我或是看不起?”陸展似乎沒有怪她,反而問了這個問題,

眼睛不知什麽時候落在了他的深邃的視線裏,白小姜只是遲疑了一會,可是很快又拼命地搖著腦袋,道:“沒有,我從來沒有對你存在同情還有看不起。”

“是嗎?”陸展聞言,薄唇不由勾起了淺淺的弧度,很好看,可是白小姜卻知道這是他的自嘲。

“我說的是真的,我不知道在你以前認識的朋友或者同學是什麽想法,不管你的家境是怎麽,母親怎樣,可是我真的覺得你是個很好,很有愛心,心底很善良的男孩。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白小姜信誓旦旦地道,仿佛就這樣認定了般。

“………”陸展渾濁的目光仿佛掠過了一絲清澈,不過很快就消失了般,他皺了皺眉頭,只用自己聽得到的聲音道:“那只是你初次的判斷罷了。”

……………………………………………

自打那一次短短的交談後,那個男孩的心房似乎對那個女孩開了一大半似的。

每次的考試,他都會在那女孩的背後扯扯她的辮子,然後開口要橡皮。因此女孩的鉛筆盒裏總是有兩塊橡皮

每次的自修晚間,他也會在那女孩的背後喊一聲“借我一支筆芯”因此女孩的筆芯突然變得有些不夠用。

每次的晨練,他都會跑在她的後面,然後看著她跑,一旦她停了下來,便猛地上去一個後腦勺爆栗。因此女孩的體重也沒慢慢地掉下來。

歲月總是在平平淡淡中卻是再無比幸福中度過。

那日同樣是夕陽懸掛在山腰的時刻。

很美麗,很溫馨。

操場上並不多人,相當的安靜。

白小姜在跑完最後一圈後,有點虛脫地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汗流著白皙的臉上顯得熠熠生輝。

“快起來。”陸展看了她一眼,卻是蹙著眉頭。

“我….”白小姜猛地吸了一口空氣,卻差點嗆到,她拼命地搖著頭艱難道:“不…..不行了,我真的跑不動了。”

陸展凝了她一眼,突然有些無奈,發話卻是個冷勁:“跑不動也給我起來,快起來。”

白小姜看著站在夕陽背後的他,身材矯健,面容幹凈好看,如果在往常白小姜絕對會一屁股就站起來了,只是今天真的是太累了,她第一次破例搖頭道:“不要,累死了。”

陸展聽著,臉有些黑卻更多的是無奈,他涼涼地瞟了她一眼:“如果不起來,就再給我加三圈。一、二”

“啊!別別,二點五,我起來了,魔鬼教練!”白小姜急得眼睛都紅了,立馬一屁股就跳了起來,有些哀怨地瞧了下陸展。

陸展淡淡地撇了撇嘴,毫不客氣地打擊道:“最近練習都還不錯,兩天後的校運會,白小姜應該不是倒數的那個。”

“你就這麽看死我?”白小姜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莫名地有些心塞,這長達三個星期的魔鬼訓練,怎麽可能是倒數呢

“我不是看死,我這是實話實說。”

“還不是看死的意思!”白小姜努了他一眼,突然充血般的激動起來,道了聲:“陸展,你信不信我給你拿個第一名出來。”

“我信。”

白小姜本來就不對陸展說的好話有任何期待,她也漸漸地清楚了那個人的性格,從來就不會說任何好話。而這一刻,她似乎以為自己幻聽了般,她楞了楞,小臉顫了顫,道:“你剛剛說什麽?”

然而這明顯就是陸展的第一次,相當地不適應,他輕輕咳了一聲,道:“忘了。”

“怎麽…怎麽會忘記呢!”陸展話一落,白小姜明顯被氣到了。

陸展眼神恍然也有些不自然,他瞥了白小姜一眼,卻很快地躲開。

“只要你不給我弄個倒數回來,就算對得起我了。”陸展眼神有些閃爍,他看向另外一處,突然擡腳走過去彎腰拿了一瓶礦泉水,又轉身走回來,把礦泉水遞在女孩面前,說道:“你現在可以坐下喝水了。“

“………”觸碰到手心中的涼意,白小姜才忽然發覺陸展方才硬要自己起來的意思,原來是這樣…..

“那兩天後,你會來看我比賽嗎?”

陸展也擰開了他自己的那瓶水,喝了幾口後,濃眉皺了皺,道:“看情況吧!”

白小姜聽了,倒是不以為意,眼珠子直直地盯著他,笑著應了聲:“我知道你肯定會去的。”

“………”陸展沒有再說話,只是在看著遠處的夕陽。

白小姜喝了一口水,抿唇笑了笑,才隨著他的目光望向遠處,靜靜的,似乎沒有任何人打擾。

☆、難言之隱

兩天的時光轉瞬即逝,這就到了校運會那日。

白小姜身著一件運動裝坐在熱鬧的觀眾臺上,可眼珠子卻不斷在亂撞,又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可是卻沒有一個熟悉的背影映入進來。

“怎麽還沒來?”白小姜兩手相互緊握著,卻不知曉中,手心卻滿是汗漬。

“小姜,你怎麽了?”旁邊的好友阿玲搖了搖她的肩膀,提醒道:“小姜,還不快去集合,到你的長跑一千米準備了。”

“啊!這麽快!”白小姜忙著尋找的眼眸頓時被硬生生地扯了回來,心裏無比地失落,卻還是微笑道:“嗯,好,我這就去。”

在這個時候,女孩不僅僅是有失落,還有一絲的怨恨,可是在很久很久之後她才知曉他也來了,只是遲了一步罷了。

…………………………………………………………………

昏黃的房間裏相當的簡陋,家具上面的裂口明顯就是方才增添上去的般。

“兒….兒子…你身上流血了!”陸母憔悴了一輩子的面容此時臉頰上的兩道清淚更是讓陸展看了心疼到了極點。

“媽,不礙事。”陸展捂著腹部,緊擰著濃眉,開口道:“我不在的時候,他是不是經常打你?”

陸展口中的他指的就是現在他母親改嫁的男人,很有錢可是卻有家暴行為的男人。他現在所上的學校甚至是學費都是那個男人所出的錢,而他的母親的生活花銷都是那個男人的。可是那個可以說得上是陸展繼父的男人也不知道在外邊包養了幾個年輕的情人。

陸母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流淚,她拼命搖搖頭道:“不,不是經常的,媽媽平時過得很好的。”

“那為什麽你的手還有你的脖子都有被人掐過的傷疤,媽,難道這些都是你摔跤弄傷的嗎!”陸展不由吼大了聲,卻不曾發覺他的早已猩紅的眼角已經落下來一滴淚。

“媽,我們離開這個家,我不需要讀書我也可以養活你!”陸展說得沖,站起來,一腳便踢飛了被砸落在地上的風扇。

陸母淚眼朦朧地看著自家兒子,可是當即聽到陸展說的不需要讀書了,臉色立馬變了。

“阿展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我辛苦了一輩子就是為了讓你上好的高中,以後上好的大學,未來能出人頭地,你現在說不讀了,你是不是要氣死我!”陸母同樣地紅了眼,凝視著兒子,突然聲嘶力竭喊道:“媽媽做了□□大半輩子,我不想要兒子的未來也蒙上我的陰影,你懂不懂!你懂不懂啊!你現在不讀了,你能幹什麽,啊!你能幹什麽!外面的世界沒有你想得這麽好,你到底知不知道!”

“媽!”陸展凝視著母親許久許久,最後選擇還是踉蹌地坐在了床上。

陸母狠力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了陸展一眼,手輕輕地撫摸著兒子的頭部,語氣才緩下來,道:“你不用擔心我,回學校去吧,以後少回家。”

當晚的夜空沒有一點星星的影子,就連月亮也不願意現身了般。

陸展獨自一人走在操場上,這裏的校運會布局還沒來得及拆掉,陸展仰望著無邊的夜空,真的太累了,自己肩上的重擔幾乎要把他給壓碎了般,他的眼圈紅了,如此般第一次難受得哭出了聲來。

而一早就比賽完的白小姜並沒有回家,她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麽好,向來都是倒數第一的怎麽可能會變得第一名呢!當天只是想在他面前一時的逞能罷了,也是想著逗他笑罷了。

可是在後來,她聽說陸展一天都沒有來過學校,心裏登時便失了神一樣。隨後她打聽到了陸展的家,便只身去了那。

陸展所居住的房子不算好,可算得上是相當的簡陋,那低低的房頂似乎已經年久不修已經長滿了青苔。

白小姜沒有想太多,慢慢地腳步靠近那扇大門,當開始想要去敲的時候,啟動的手卻莫名地頓在了半空中。

萬一他真的出來了,自己該怎麽說,自己孤身一人地跑到別人的住處,貌似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

可是她真的好擔心他為什麽不來學校!

方才放下來的手只是停頓了不一會兒就有擡起來,正往那扇生銹的大門敲去之際,大門卻突然開了。

是一位婦人。

“這位你找哪位?”婦人憔悴的面容上五官還算是姣好,她慈祥地看著眼前的女孩,輕聲問道。

正猝不及防的白小姜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趕忙低下頭,有禮道:“這麽晚打擾,真的很對不起。我是陸展的同班同學白小姜,只是想問一下陸展現在是在家還是去哪了?因為白天的時候,我們都沒有見到陸展,我們班上的同學都很擔心所以我就冒昧地過來拜訪。”

“你好。我是他的母親”陸母點點頭,淡淡笑道:“他現在已經回到了學校了吧,是剛剛才出發的。”

“這樣啊。我知道了,謝謝阿姨。”

☆、拋棄與被拋棄

知道了陸展沒有出什麽事,也已經回學校了,白小姜的心恍若安定了下來。

她再低頭表示感謝後,正打算轉身往回走的時候,那婦人卻突然喊出了聲音:“我才是要真正要替阿展感謝你們的那個人。你們這麽關心阿展,我真的很開心。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阿展的笑容了,可是自打轉到你們的班上後,我發現他的笑容多了,話也多了,這一切都是拜托了你們了,阿姨在這裏真的是要好好謝謝你們。”

白小姜笑笑,然後道:“能讓陸展開心起來也是我們的職責,阿姨這真的沒什麽,我相信我們會使陸展的笑容一直這麽保持下去的。”

陸展的笑容是這麽地好看,這麽地溫暖,說話的聲音這麽好聽,白小姜真的是好喜歡看到他每天能笑,每天都能不斷地說話。

那該是多麽幸福的時刻。

只是就是那麽幸福的時刻為何總是離他們這麽遙遠呢?

……………………

自從陸展回來了後,白小姜便是甚少機會看到他了,就連每日看夕陽的時刻都是孤身一人的。她也試圖問過他發生什麽事情,可是他總是避開自己。

慢慢的,她發現陸展變瘦了,變黑了,眼光也沒了神,整個人也憔悴了般。於是她就在一次跟蹤他,結果跟蹤著便跟到了一個破舊的工地裏。

在看到陸展為了賺錢而通宵幫人挑磚搬磚的那臟兮兮的一幕時,他身上破舊的衣服,被灰塵染了的頭發時,白小姜的心口真的很疼很疼。

而他也似乎發現了自己。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陸展隨手把搭在肩頭上的毛巾拿下來往自己額頭上擦了幾下,才問道。

白小姜眼神有些渾濁,但裏面更多的是渾濁,她不想問他太多為什麽,只是淡淡問道:“工作還習慣嗎?”

陸展面上沒有過多神情,他點點頭:“還好。”

“肚子餓不餓?”白小姜看了他半會,才從包裏拿出了一包方便塊,繼續道:“我包裏剛剛好有方便塊。”

陸展沒有看向白小姜手上的面包,而是拍了拍手想著準備起身,道:“我不…”

只是還未等陸展把話說完,白小姜就硬是把面包塞在了他的懷裏,有些生氣說道:“吃吧,這是我自己用我工作的錢買的,不是家裏人給的。

陸展看了眼硬塞在懷裏的面包,再看了眼旁邊的女孩,輕聲笑道:“這個時候你為什麽要去外邊做工,家裏應該能滿足你。”

“家裏是家裏的,錢是爸爸媽媽的,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說到底我算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米蟲,所以我不想再做米蟲。”

陸展點點頭,握了下手中的面包才啃了一口,沒有說什麽話。

白小姜看著他把面包吃下去了,心裏也好受了些。

夜裏的工廠,昏黃的燈光還是很暗很暗。白小姜很努力才清晰看清他臉上的輪廓。

“那個,我還可以再來嗎?”

陸展吃的動作猛然一停頓,不過很快便恢覆了正常。

“別再來了,這裏不適合你。”

“不是快要準備考大學了嗎?加油。”

陸展說得很快很隨意,可是白小姜卻知道他心裏難受極了,她不知道用什麽話去安慰他,還是說道:“我們兩是朋友,朋友是不會拋棄朋友的,所以陸展,我是不會拋棄你的,也請你不要扔下我,好嗎?”

那一夜見了陸展後,白小姜一個人躺在床上卻是徹夜未眠。

☆、7

在接下來的很長很長的時間裏,因為陸展的話白小姜便沒有出現過在他的面前,只是承諾不出現在他面前罷了,可是每天晚上的宵夜,白小姜都會托那工地的工人幫忙轉交給陸展。

夜裏星空很璀璨很美麗。

工地裏,陸展剛剛收拾完手頭上的工作,正坐下來歇息一會,便會出現一幫在工地裏結交的好友拿著白小姜做的點心來調侃他。

“拿來!”陸展微微擰著眉頭,看著眼前一幫不知好歹的家夥,伸手便把飯盒給強了過來。

工友見了,個個樂上了心頭,也跟著調侃道:“喲喲,看看小女朋友又來送便當了,瞧他急得。

“就是就是,哎,俺說陸展你不能天天,天天地在俺們面前秀狗糧啊!”

陸展吃著便當,面上依舊沒有神情,只是道了句:“只是朋友,不是女朋友。”

一個工友聽了,明顯地不樂意直接一屁股坐在他旁邊,問道:“啥意思啊?這麽好的姑娘,現在可不多啊,要是你嫌棄不喜歡,可介紹給我啊,我倒是挺喜歡那女生的。”

陸展吃著便當的動作分明停了下來,他蹙著濃眉看了他一眼:“你想都別想!”

“瞧你這恐怖的占有欲,開開玩笑都黑了臉,那可不行的。”工友笑話著,繼續道:“表白了嗎?”

陸展眉頭突然緊鎖起來,“還沒有,沒到時候。”

“那可得抓緊了,萬一你一不留神跑了那可咋辦!”

陸展聽著,並沒有多說什麽,工友們見陸展不說話了也不繼續調侃了便散了。

陸展見人都散了,才突然脫下了手上的手套,把手伸進了口袋摸索了半天才把東西掏了出來。

是一條四葉草手鏈。

書上說四葉草手鏈代表著希望,也代表著唯一而忠貞純潔的愛情。

高考結束了很快的就到了上大學的時候,白小姜在離校前看著背後那空落落的位置,自從高考後以至於整個暑假期間已經太久都沒見過他了,她找過他去過他的工地,也去過他的家,可是似乎他的家人都已經搬走了。然而就在前幾天,她的同學才告訴她曾在某一個餐廳見過陸展,所以白小姜便去了那家餐廳跟一個工作人員要到了陸展的家庭地址。

那日,白小姜便早早地站在了餐廳的門口,可是她沒有進去,這家餐廳客人甚是多,她擔心自己會真的找不到他了。

出租屋裏,昏暗的白光把陸展的房間照得一覽無遺。

陸展獨自一人平躺在了床上,手上緊握著一章信封,是白小姜寄過來的。

他當真沒想到她竟會有這樣的毅力就這樣地把自己找了出來。

在之前的很長很長的時間裏,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的母親病了,手腳不大靈便,而那個男人也似乎不回來了但是卻把房子當賭債抵了出去。所以陸展便把母親給接了出來,只是單靠著此時陸展的工資,也僅僅只是能入住一間小小的出租屋罷了。

他原以為這般長的時間不理會那個人,那個人也便會忘記了自己,可是似乎那個女孩總是出乎自己意料。只是自己當真不想拖了那個女孩的後尾。

可一旦真正喜歡上一個女孩時,戀愛總是藏著一份自私的。

他承認這段時間他真的好想她。

緊緊握著手中的信封已經看了三十餘遍了,最後他還是下了決定。

只是當他打開了房門正準備外出時,卻發現那個消失的男人回來了,還帶了兩個追債的人回來。

那一日的早上是風和日麗的,卻在下午甚至是晚上下起了傾盆大雨。

雨水甚是冰冷,像足了一根根細細的銀針,一根根地刺進了女孩的身上。

女孩失落了,慢慢的絕望了,最後哭得一塌糊地。

在那一日過後,白小姜就離開了這裏,隔絕了這裏的一切消息去了外地的大學。

四年後

雷芙爾大學的櫻花樹下,一個男孩手上一束艷紅色玫瑰遞在女孩面前,誠摯地說道:“小姜,我已經喜歡你四年了,做我女朋友吧!”

白小姜看著眼前的朵朵開的艷麗無比的玫瑰,心裏雖然喜歡,而那個男孩的確在四年裏對自己很好很好。

四年如一日的對你好的男孩其實真的不多。

只是白小姜卻還是想退縮,她接過玫瑰,甚是難為情道:“白翼,我….”

“小姜,我給你時間,我願意等你的。你現在可以不著急給我答案的。”

聽著白翼這麽說,白小姜也頓時松了一口氣,笑道:“嗯,好。真的很謝謝你這四年對我這麽好。”

白翼是在她認識這麽多男孩子來除了那個人外是另外一個給自己安全感,維護自己的男生。白翼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孩,溫柔,善良,陽光。她在想如果當年不是遇到他,那麽她現在應該和白翼是一對子了。

而就在白翼跟自己告白之後的當晚,白小姜也受到了一個消息是關於陸展的。

而在第二日,白小姜就搭飛機趕回來曾經的地方。

監獄所裏,隔著碩大的玻璃,白小姜可以清晰地看到陸展臉上的每一個毛孔。

已經不如當年了,可是終究還是那個他。

她拿起一旁的電話,手有些顫抖,就連聲音也帶著顫抖:“陸展。”

☆、在一起

她知道自己的心也是在顫抖,就是在昨晚聽到了好友說陸展他竟然在四年前的八月二十九日因無意殺了人而進了監獄起,白小姜的心魂恍若就在大海的浪濤裏滌蕩翻滾著般。

四年前的八月二十九日…..八月二十九日……那日正是自己在那餐廳外等了他一白日一黑夜的時候。

她那時真真確確地認為是他拋棄了自己,可是終究到頭卻發現自己才是那個把他拋棄的人。

她看著陸展的眸子有點酸澀,想掉眼淚,可是眼淚總是藏得那麽深。

而此時對面坐著的陸展也正靜靜地望著自己,他的眼眸裏很是滄桑,還有一種情愫。

“陸展,我問你幾個事,你要老實回答我。”

“嗯。”話筒裏傳進來的聲音低沈而穩重。

“當年,我比賽你最後還是來了是嗎?”白小姜直直地看著他。

陸展楞了楞,最後點了點頭:“嗯。”

“那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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